昨天,相继看到几条腐败新闻。比如,“湖北副省长郭有明被调查,或涉三峡全通工程”;“人民大学招生处原处长蔡荣生涉违法违纪被调查,据称涉案金额达数亿”;“四川雅安原市委书记徐孟加常务副市长蒲忠被调查”。
每条新闻都有看点。总之,金钱女色、腐败黑幕、权力蛮霸,惯常情节都在陆续呈现。当然,在中共十八大之后,已有不少贪腐“老虎”被摁倒,作为一个新闻人,腐败类的新闻给我的心灵冲击,多少正在式微。
不过,雅安原市委书记和常务副市长“出事,让我内心久久难以平静。尽管,这两个人官位没有湖北副省长高,甚至,贪腐的金钱很可能还不及人大招生处原处长那么多。但是,雅安腐败却是最伤情。
说到这里,请允许我提一下我的微信公众号“单行道”(danxingdao725)。就在前几天晚上,我还在上面发过一篇文章,标题就叫“今夜,想起雅安的宁静”。说的就是前两天夜晚,我收到一位当时我在雅安地震灾区采访过的医生发来的短信。她说,天冷了,这个冬天对雅安很多人来说,日子可能真的不好过了。那天晚上,想到自己曾经面对过震后那些无数裂缝深深无法住人的房子,想到一张张充满苦涩与悲情面孔,一种难以言述的悲悯涌上我的心头。我不知道,那些房子都修缮好了没有。按照常识,太多遭受毁损的房子,都只能推倒重建。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,似乎是很难完成的事情。
当时,我想,雅安不能成为被人们遗忘的角落呀,应该让人们看到那里到处是温暖的家呀。在地震发生后,我曾写过文章说,“宁静,不代表没有悲伤。甚至,宁静,有时还是在蕴蓄着一种死亡。”而雅安这个需要持续关注的地方,在我的眼里很久没有新闻了。没想到,现在却面对原市委书记与常务副市长被“一锅端”的大事件。
说说这个“出事”的市委书记吧。在地震发生后,雅安的原市委书记徐孟加在与央视进行连线介绍灾情时,因为官方套话太多,曾被央视主持人当场打断,当时引起过热议;随后,网上关于徐孟加涉嫌贪腐的传闻也大量出现。只不过,4月29日,雅安市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发布通告称,“经有关部门查实关于徐孟加"腐败"的传闻是个别别有用心人士无中生有、捏造事实而成。”现在,这位灾区书记被调查,印证着他的贪腐传闻并非空穴来风。
我们也经常说,对腐败要“零容忍”。但是,又不得不承认,各种频繁出现的腐败案,多少麻木了我们的眼睛与神经。尽管媒体也一再强调,“腐败问题突破民众承受底线”,但又不得不承认,现实甚至让民众都很难分得清这个“底线”的标准在哪里,是以官位高低来分吗?还是以贪腐金额多少来定?种种现实都说明,就算设定出个这种可以具象的“指标”,多少也还是会让人觉得麻木。
而这次发生在雅安的腐败案,而且还是发生在市委书记与常务副市长这样的核心领导身上,注定会让无数人觉得心理难以承受。本来,经历过那场可怕的天灾,面对过那些苦难的表情,看到过人们家舍的毁损,这一切,都应该唤醒每个人的良知与人性。对权力来说,更应该将之视为一次教育,来最大程度提升权力的品格与伦理,来为重建美好家园做出最大贡献。
但是,在这片土地上,权力之手竟然还是选择蚕食和掠夺,尽管还没有证明相关腐败行为与抗震救灾款使用有关,这腐败本身足以对公共伦理的最大伤害,就是对无数送往灾区爱心的亵渎。对这样不能站在公共立场,不能真正为民众谋福利的公权力,公众自然也有理由担心,在灾后重建过程中会出现种种问题。这也就是为什么说,雅安的腐败最伤情。
那么,现在,及时调查雅安的震后重建工作,及时审计救灾物资的使用情况,并且通过信息公开来满足人们知情权,就刻不容缓。或许,这也就是缓释雅安腐败痛感的最重要出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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